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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6.碙州首戰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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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軍喊聲沸天,很快廝殺起來。品書

元軍匆匆攻島,自然是輕裝陣,不可能攜帶非常規武器。南宋軍又有地雷作為底子,沒有制造任何的防禦工事,是以兩軍都是直接沖鋒,血淋淋的兵刃見紅。

崖畔,趙洞庭看著元軍火把湧動,喃喃自語,“沖殺了……”

他心裏自然還是有些緊張的。

張世傑這時候已不在旁邊,到山腰處去指揮全局去了。

崖畔的人看著下面的火把,聽著海風挾帶來的喊殺聲,誰都沒有說話。

這種震撼的場面,總是能讓人心生凝重。

元軍帥船,張弘範、李恒兩人卻是對飲笑談。他們都是戰場老將,已經習慣這樣的場面。

不斷有傳訊兵過來匯報戰場情況,兩人恍若未聞。

戰場。

岳鵬踏馬持槍,沖殺在大軍的最前面,他怒目圓睜,嘴裏大聲呼喝:“元賊受死!”

以前他只是個卒,宋軍又是連連避戰,逢戰必逃,連戰場都沒怎麽過。如今他卻是先鋒大將,得遇聖君,只覺得渾身血脈噴張,對周圍元軍卒不管不顧,直奔那些元軍統帥而去。

沖到一元軍千夫長近前,岳鵬一招靈蛇探頭,槍頭直取這千夫長喉嚨。

他乃是名將岳飛後裔,雖不是嫡系,但也將岳家槍法練得滾瓜爛熟,如臂指使。

元軍千夫長連忙用手大刀招架。

只聽得“當”的脆響,元軍千夫長只覺得雙手傳來巨力,不禁駭然,連座下高頭大馬都後退兩步。

岳家槍法是岳飛所創,不及很多武林功夫那般精妙,卻是最為適合戰場廝殺。

元軍千夫長根本沒有還手之力。

而這時,岳鵬的槍已經又是朝他頭顱刺來。

他出招勢大力沈,如同雷霆。

“宋軍怎會有這般驍勇的大將!”

元軍千夫長倉促揮刀架住,竟是雙臂微微發麻,更是駭然起來。

岳鵬槍被架住,臉色不變,瞬間變招,由刺為削。

元軍千夫長慌忙低頭,但頭銅盔卻是被銀槍掃落在地。

他登時心怯無,勒轉馬頭便想奔逃。但方等他勒馬,岳鵬銀槍已是直直刺穿他的心口。

戰場廝殺,生死只在瞬息,心生怯意往往離死不遠。

“殺!”

岳鵬將元軍千夫長挑落馬下,振臂高呼。

南宋禁衛們見到主將如此厲害,都是吶喊,軍心大振。以前只見過己方將領或敗或逃,實在很少見過這樣將元軍將領給幹脆利落挑下馬去的。

一時間,饒是元軍悍勇,竟也被南宋禁軍沖垮前排陣勢。

這便是悍將的用處。將慫兵慫,將勇,則兵勇。

如此戰到天色微亮。

兩軍仍是廝殺不止,喊聲連天。

地面躺著無數的宋、元兩軍屍首,雜亂橫陳。

只是岳鵬、蘇泉蕩兩人雖然驍勇,南宋將士也是軍心振奮,但到底人數遠遠不及元軍,這時已經露出頹勢來。

他們兩人竭力集合兵馬,周圍軍士數量也不過三千。而元軍浩浩蕩蕩,根本難以看到邊際。

元軍帥船,張弘範、李恒兩人還在對飲,只是臉顯得更是成竹在胸。

崖,趙洞庭挺風而立。

有侍衛匆匆來報,“皇,張大人問是否鳴金!”

擊鼓進軍,鳴金收兵。這是古代打仗時的傳令方法。

趙洞庭點點頭,“鳴金!”

他雖是個門外漢,但也看得出來岳鵬他們被包圍得越來越緊,若是再不收兵,他們怕沖不出來了。

元軍軍已經擺出弓陣,只等得岳鵬和蘇泉蕩徹底被圍,兩軍不再混戰,立刻會有漫天箭雨向他們落去。

張弘範看向硇洲島岸,輕聲道:“宋軍兩萬餘人,這裏怕是只有半數吧?”

他的眼力竟是極準。

李恒笑道:“宋帝君臣怕死,不敢傾巢而出也是應當。”

兩人又是碰杯,不再將這事放在心。

眼看著這兩股宋軍要支撐不住了,只待他們被滅,那山的宋軍也只有被步步蠶食的份。

勝利的天平,似乎越來越向著元軍傾斜。

在這時,宋軍山終於響起連片鉦(一種銅質樂器)聲。

岳鵬、蘇泉蕩眼神各是一凜,大喝道:“隨我沖殺!”

旁邊舉著大旗的將領連忙搖旗。

終於鳴金了。

岳鵬、蘇泉蕩這時候心裏其實也重重松了口氣,再不鳴金,他們真的要撐不住了。

不過元軍將領們也不是傻的,見到宋軍鳴金,立刻振臂高呼:“殺!”

他們只以為宋軍必定心生怯意,這個時候正是一鼓作氣將他們徹底滅掉的最佳時機。

他們自然想不到,這只是宋軍的誘敵之計。

宋軍將士們都知道硇洲島到處埋著雷,壓根不驚慌,只是跟著岳鵬、蘇泉蕩向外猛沖。甚至他們的戰鬥力有再次回漲之勢,因為他們都想看看元軍發現計時會是什麽場景。

如此又過去數十分鐘,岳鵬、蘇泉蕩兩人竟是率軍硬生生先後沖出元軍包圍圈去。

元軍弓箭手擺好架勢許久,卻連放箭的機會都沒有。

兩人身後,只有成群的元軍在追擊。到嘴的鴨子都飛了,他們氣得不行,哪裏舍得讓岳鵬、蘇泉蕩這麽跑掉?

而且最可恨的是,經歷剛剛這連番廝殺,他們的損失宋軍還要大。

以前和南宋打仗以來,他們什麽時候吃過這麽大的虧?

元軍的將領都覺得不能忍,這時候主帥沒有鳴金下令,他們自然是追擊不停。

那邊,傳訊兵跑到張弘範帥船報告戰局,連張弘範都不禁是微怒,“怎的這般無用?”

他也沒想到己方數萬人竟然還被會那兩股宋軍給沖出去。

李恒微微沈吟,說道:“看來皇帝旁邊的這些禁衛還真不是那些廂軍可的。”

不過他也沒太放在心,不論在誰看來,南宋君臣都已經是甕之鱉,插翅難逃。

也沒誰覺得岳鵬、蘇泉蕩逃跑有詐,因為他們真是到撐不住的時候才逃離的,看起來實非得以。

再者說,便是有詐,他們也不用怕。五萬元軍對兩萬宋軍,他們又是常勝之師,不可能會敗。

於是,張弘範和李恒繼續坦然坐著,全然沒有鳴金收兵的打算。

趙洞庭在崖畔看著蘇泉蕩、岳鵬領軍離葫蘆口、黃龍嶺越來越近,心裏有些激動,連呼吸都漸漸急促。

勝負的關鍵時刻要到了。

忽地,他喊道:“楊將軍,率兩千軍士隨我下山!”

楊儀洞和楊淑妃這時也在崖邊,聽到趙洞庭這麽說,微微楞住,“皇您要下山?沖殺?”

楊淑妃忙說:“昰兒,不得莽撞!”

趙洞庭哭笑不得地搖頭道:“不是,我是佯裝下山逃跑,吸引元軍來攻而已。”

他也不是傻的,雖然沒打過仗,但元軍不燒毀宋朝船只,這擺明是給宋軍故意留條後路做圈套。這根本不能說是陰謀,已經算是陽謀了,因為宋軍若敗,他們只有船,根本沒有別的出路。

楊儀洞聽趙洞庭這麽說,瞬間反應過來,連忙下去集合兵馬。

只是楊淑妃還不放心,說道:“昰兒,此時下去是不是太危險了?”

她實在不願意看到趙洞庭再遭遇任何危險。

趙洞庭心裏也沒底,但嘴裏還是說道:“無妨,有李公公在側,孩兒定然無恙。”

這時,穎兒在旁邊忽然說道:“皇,要不讓奴婢扮做您的模樣,去誘導元軍吧!”

趙洞庭果斷搖頭,“不行!你身形樣貌和朕的區別太大,元軍有可能看出端倪,到時候反而壞事。”

“我去!”

樂舞猛地走到趙洞庭面前,“我的身高和你差不多,穿你的衣服,元軍定然看不出來。”

趙洞庭楞住。

穎兒則是說道:“那我假扮太後娘娘,隨樂舞下山。”

趙洞庭心感動,但卻更是不願讓兩女前往,只道:“朕不同意,朕必須親自……”

話還沒有說完,他身前的樂舞竟是突然動手,一記掌刀砍在了趙洞庭的後脖子。

趙洞庭瞪圓眼睛,怔怔看著樂舞,暈倒在地。

他雖然練武有些時日,但一來沒和人交過手,二來也沒有防備,自然躲不過樂舞的偷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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